第98章 节礼
外走了。
剩得蔡秀一人,对着满库的宗卷,头一回气得胸口都发堵。
他上前取了一册,只翻了几页,满眼是字,钻得他眼睛疼,控制不住,把那文书往地上狠狠一砸。
——天生我才,岂是来做这等活计的??
蔡秀坐在案前,冷眼看着满屋子的宗卷,想到韩砺,想到孔复扬,再想到自己。
风风光光而来,决不能落荒而逃。
蔡秀没有等到下衙,而是干脆地起身出了州衙。
府衙水深,他没有那韩砺好命,上有官员撑腰,下无小人掣肘,吃了个暗亏。
但他自有优势。
蔡秀直接回了太学,路上买了一包青团,一包糯食,转头去了教舍。
他找上学录,殷勤备至地送了寒食礼,又要了一份今年外舍升内舍的名单。
蔡秀忙着看名单,韩砺却忙着看书信。
喝完了杏汁白肺汤,见再榨不出什么东西来,三个老头便说起了正事。
“德彰信上说近来雨势很不好……”
“不用他说,我们一路进京,沿途十停里头有七停在下雨,问了老人,都说今年雨水过分,从未见过还不到清明河水就这么深的。”
“一年大,一年小,去年涝灾已经那么重了,按理今年应当是小年才对啊!”
“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,有本事同黄河说理去?”
几人正说着,韩砺已经把那信纸放下。
陈夫子便道:“今次喊你回来,就是为了这事——德彰说想请你过去,你答不答应的?”
韩砺摇了摇头,道:“我去有什么用,早跟他提过,让他将辖下县镇统管起来,早早上书奏请都水监过去,趁着去年底流民过境,又有朝中拨银,把堤坝重新修过——即便如此,也未必能保得住平安。”
“结果他瞻前顾后,眼下才说要修,跟水淹到脖子了才学洑水又有什么区别。”
那闵夫子立刻道:“他也有苦衷,去年九月才上任,两眼一抹黑的,手底下连个趁手的人都没有,跟那知州也不对付,便是当时照着做,流程一来一回,此时那堤坝也只修到一半罢了……”
“他要是上心,自己跟紧些,怎么就修不完了?”
却是陈夫子听得不高兴。
“又不是头一回当官。”他冷哼,“虽说是你家姑爷,胳膊肘也不带这么拐的!眼下也过去小半年了,他立稳了吗?”
闵夫子老实闭了嘴。
二女婿能力平平,但做人谨小慎微,也踏实,好不容易得了个通判实缺,结果一上任,就发现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