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、西学
——载澍认识月仙好几年了,但碍于家有母老虎福晋不敢纳妾。不纳也就罢了,他还要给月仙赎身,安排她嫁人,这不是占着茅坑不那啥吗?
庆祥不屑至极,抬出自己当刑部尚书的老爹,径自找上那个要娶月仙的商人,准备来个釜底抽薪,让花轿直接抬到自己府上。
然而载澍比他更狠。一起圆明园盗金案捅到皇帝面前,直接把麟书的刑部尚书之位都给弄没了。不仅让庆祥没爹可拼,还顺带砸了京城上百官员的饭碗,硬是给月仙办了婚事,打发她去了天津生活。
是的,没错。一套组合拳打得眼花缭乱,连皇帝都扯进来了,就他妈为嫁个戏子。庆祥想来不由恨得牙根痒痒,故意不命人驱赶围观百姓,有心要让载澍当众身败名裂。他脸上掠过一抹阴狠的笑容,拉住亲兵吩咐道:“如果人还没死,你们就补两下,记住了么?”
亲兵愣愣地不说话。
“怎么,聋了你的狗耳啦?”庆祥抡圆了巴掌,一耳光过去。却听身后有人笑道:“哟,庆兄这是唱的哪出啊?周瑜打黄盖,您回家打去,别妨碍人家做生意。”
“哟,孚贝勒,好呀!”庆祥顿时来了精神,大手一挥,“本官接到报案,你在闹市行凶,打死身怀功名的读书人,跟我走一趟吧。”
孚郡王府一个家丁上去就是一口唾沫吐在他面前:“闹市行凶?笑话!口口声声说我们爷打死人,那人姓甚名谁,家住何方呀?”
庆祥暗恨上面的人办事不利,怎么还没把尸体抬下来。当着众人他又不愿堕了气势,便扬声道:“死者便是前科榜眼扬州文廷式,他与你结怨已久,京里有的是证人,你认是不认?”
“什么?打死了一位榜眼,我的佛祖!”众人哗然。
载澍大笑不止:“庆祥,你给爷看好了,这是谁?”
文廷式缓步走出,冲众人一拱手:“诸位父老乡亲,鄙人正是扬州文廷式,三年前的确侥幸中过榜眼,今日与贝勒爷在此相会,为的是相逢一笑泯恩仇,不知这位大人为何断定我被人打死了呢?”
“放屁!”庆祥不由大惊,“你一定是孚王府的人假扮的!”
“鄙人已在对面江苏会馆居住一月,会馆里的掌柜杂役,甚至连新科状元都可以为我作证。”
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,文廷式一身素净的青衫长袍,垂手而立,气若闲云野鹤。众人已然信了大半,又听他点出有力人证,便纷纷附和道:“就是嘛,孚贝勒怎么可能打死人。”
“是啊,他一唱青衣的,瘦的那个样儿,人家不打他就不错啦。”